泛北

啊啊啊啊

东京塔的灯灭了

我们早已分享着一切,从年少相遇以来。


  今天晚上要开双人直播,不要忘了。时间控制一下,不用太长,注意休息。明天还有一堆事呢。经纪人翻了翻平板的行程表朝着两人下达通知。


  曾经他们的所有行程都被写在一张薄薄的纸上,没有什么内容,却是他们的泪与汗踏过的每一个脚印。崔胜澈从公司那里拿到安排,带回宿舍去,每个成员都会认真的看过一遍,纸张慢慢的传阅着,大家都很快乐的聚在一起看着“未来”。尹净汉永远最先看完,对他来说这些只需扫一眼就足够了。

 从挤攘的人里中退出来,回头看见崔胜澈站着那里,看着自己的手发呆,脆弱与迷茫交织在一起。尹净汉轻轻唤了他一声,屏障碎了下去,崔胜澈从其中踏出来,一切都没有发生。一个传看的轮回后,崔胜澈会再次接过它。


  狭小的宿舍里,有些东西没法直接清楚的表现出来,只有在晚上,在一丝光亮都不存在的黑暗里,尹净汉可以默默的抱住崔胜澈,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。崔胜澈有时醒着,会反过来安慰尹净汉,说自己没有什么事的,有时睡着,就只会不自觉的缩在那个怀抱里。


  后面他们的安排被写在手机里,平板里,崔胜澈很少再接过纸张。他们拥有了更大的宿舍,于是在暗处拥抱也不再继续。

   

  事情在变好,不是吗?


  房间里,成员有的在聊天,有的在补眠,安静与喧嚣莫名的融合在一起。经纪人在调度事情,化妆师和造型师挑挑捡捡的选择今天的妆造。表演前的准备室像是个永动机般,每个人都是妥帖的齿轮在不停的运转。各种各样的声音说不上吵闹,但也绝对不算安静。


  可当尹净汉侧脸望向崔胜澈,他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关于他的一切。


  早餐囫囵在嘴里,回答的声音有点黏黏糊糊,知道了的回答艰难闯过口腔,落在空气中,轻飘飘的被尹净汉接住。


  这也算一个特异功能吧,尹净汉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。




  他们是比家人更加亲密的存在,只需在镜头前展示该展示的就好了。

  在拥抱的时候,牵手的时候,流泪的时候,心动的频率是在友情的范围之内,还是早已躁动不安的警告讯号



  有些时候,尹净汉会开始思考情感是在什么时候溢出来的。

  

  这是很难思考清楚的问题也是思考清楚也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。


  爱不问缘由,真是句烂俗的情话。但在某刻尹净汉不得不承认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


  升降台上,崔胜澈蹲在那里候场。尹净汉又开始看他,或许是在看他。有点偏蓝的美瞳让东西在他眼睛里的倒影变的有点模糊,什么也没有被印在里面,只有点点幻影像是海里忽闪的浪花,红色的眼尾像是哭过了一般。


  他也真的哭过了,前一场表演结束时哭的泣不成声。


  大家都围在他的身边,尹净汉站的最近,看见他睫毛上挂着泪,眼睛鼻子都红了起来,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来,却是哭的更加厉害。周围都是安慰的声音,尹净汉的声音掩盖着,混杂着,连他本人都分不清语句。



  那时在他与自己之间,我选择了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“深呼吸,崔胜澈,冷静下来。我在这,我在这 。”尹净汉握着崔胜澈的手,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。


  崔胜澈的眼前模糊不清,大口的喘息起来,如同一条搁浅的鱼,心脏剧烈的跳动着,汗浸透了衣服,风吹过带着一丝微凉,手心里的温暖却几乎灼烧起来,那句话一声声砸进他混沌的脑中,为他抓住了一丝清明。


  好久,崔胜澈从病症中缓过来,瘫坐在地上。尹净汉递过水来,贴在额头上,凉丝丝的。


  “那个病,还没好嘛。”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 。崔胜澈露出笑来,试图蒙混过关,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。


  “你……我们都在这,如果不行的话再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。”


  “净汉呐,只有跟你们在一起才是我最想做的事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“别告诉他们。”

     

     “好”


  从冰箱拿酒出来的那一刻,尹净汉很想倒回一下时间,拒绝为他保守秘密。微醺到最后总会演变成酩酊大醉,喝了几杯之后,尹净汉拿着酒晃晃悠悠的倒在阳台的躺椅上,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天空,语意不明开口问到:“我们会走多远呢?”

 “走到我们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刻吧!也许是一辈子。”崔胜澈选择了表面的意思回答到,后又半开玩笑的说道:“七十岁的时候,我们的舞台还会有人在看吗?”


  “会的,不过七十岁的时候大概已经跳不动了。”


  “也许……”崔胜澈这样开了口,却没有再接着说点什么。


  就那样沉默着等了很久,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,那人原早窝在沙发上睡着了。尹净汉有点好笑的站起来,将滑落的毯子给那个傻子盖上,轻轻抽走他手里的啤酒瓶。站着看着熟睡的人,多日的连轴转让他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,尹净汉稍稍侧身将光亮挡住,脸掩盖在黑暗中,便看不出了。他乐此不疲的玩着挡住,让开,再挡住的游戏,直到面前的人皱起眉头。


  在某个瞬间,青春逝去,而我们都无知无觉。许多个时光慢慢走过,终于临头一棒,我们了解到我们失去的东西。


  尹净汉去过很多次日本,基本上都是和成员一起去的。唯一一次,在十月份的某一天他独自一人飞去了日本。


  十二点零三十二分,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,天还闷闷的黑着。尹净汉有点烦闷的撕开糖果的包装,扔进嘴里。薄荷的清新在口腔里弥漫,坐在路边的椅子上,望着路灯上扑棱蛾子,尹净汉想不起来,自己是为什么出门的。

仅仅蹬着双酒店的拖鞋,口袋里揣了一盒薄荷糖。将糖盒摸出来,摇了摇,没有声响,咔嚓咬碎嘴里的最后一颗,望向远处,东京塔已经完全暗掉了。


  一起看十二点的东京塔嘛,尹净汉将手臂压在眼睛上,将所有的东西都一起隐藏在黑暗之中。


  一起看到东京塔灯灭的恋人会得到幸福,那一起的我们会得到什么?


  “东京塔的灯灭了”崔胜澈掀开窗帘的一小角,看到塔上的灯一瞬间暗了下去。

塔身的灯都灭了,跟夜色揉杂在一起,只有塔尖点点微光为崔胜澈辨别那座建筑提供一个方向。


  “到睡觉的点了”尹净汉倚在椅子上,接了句话,依旧是笑着的。崔胜澈放下帘子,将手里的啤酒喝光,点了点头。






然而错过就是错过,爱意不在相同时间下存在,就像是延迟的星光,虽然可以看见,但已经是过去式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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